今天让我们一起走进《诗经》,从古老的中国智慧中学习科学的恋爱心理知识。
爱情是人生重要的主题之一,想要幸福,基本上绕不开两性关系。两个独立的个体通过情感互动、价值互通,最终实现身心融合,这个历程非常美妙。在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中,有不少作品可以为当代人的幸福生活作指引,我们可以古为今用,把古代民歌中蕴含的思想与智慧,用现代的心理科学方法进行转换,助力我们的爱情生活。
诗经《关雎》,就揭示出爱情的4个阶段,以及每个阶段的重要作用。
爱情的第一阶段:身心成熟
《关雎》的第一段话是“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诗经点醒》的作者流沙河指出,这句话的意思是有一群鸬鹚在河流分岔处形成的一块小空地呱呱地叫。
鸬鹚不仅是捕鱼的能手,古代还常常把它作为美满婚姻的象征,鸬鹚是淑女、君子之间关系的隐喻。呱呱叫的鸬鹚去捕鱼,隐喻男孩要开始追女孩。以鸬鹚捕鱼对应男女谈婚论嫁,揭示了动物本性与人类天性的和谐统一,这正是《诗经》的有趣之处。
“窈窕”指女子文静而美好[1] ,“窈”是指心灵,“窕”是指身体仪表美,这就包含外在美和内在美两个方向。“淑”指女性品德高尚、行为美好。“窈窕淑女”就是亭亭玉立,内心纯粹,并且具有内在气质与修养的女子,即身心成熟、人格完善、品德美好。
归根结底,爱情的幸福离不开女子的“窈窕”。“窕”决定了双方相互吸引,而决定能否幸福相处下去的是“窈”,仅仅拥有外在美,而没有内在美的人无法得到长长久久的爱情。
君子是什么?君子是“成为一个人”的人。“成为一个人”是人本主义心理学家卡尔·罗杰斯提出来的,个体身体发育成熟并不代表成为一个完整的人,在心理、社会角色等各方面都发展完善,才能算是“一个人”。
罗杰斯提出的“成为一个人”,和儒家思想中的“成为一个君子”其实是相通的。君子是身心成熟、人格健全、品行端正之人。“君子好逑”的“逑”就是匹配的意思,君子正与淑女对应匹配。
女孩要注重自我成长与发展,提高识人辨物的能力,从而找到适合自己的那个君子。
其实,爱情的第一阶段是准备阶段,包括身体成熟和心理成熟。同时,还需要了解自己,知道自己与哪一类人最匹配。
爱情的第二阶段:相思相念
《关雎》的第二段话:“参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辗转反侧。”
“参差荇菜,左右流之”,意思是女子们在水边从左到右地去采摘参差不齐的荇菜[2] ,这是一种为了准备祭拜祖先的民俗活动。但在这个过程中,未婚男女会趁此机会相看,相当于一场大型相亲会。
女孩在河边采荇菜,男孩就在岸上观察她。女孩采摘荇菜的美丽身影扰动了男孩的心,于是就出现了“窈窕淑女,寤寐求之”的相思。
然而,在这场“相亲大会”上,仅仅是男孩主动、女孩被动吗?其实不尽然,因为女孩采荇菜“左右流之”,是在主动展示自己的风采与美丽去吸引男孩。
现在,很多女孩有这样的困惑:我喜欢一个男孩,要不要跟他表白?男女双方在爱情中是平等的,都可以主动表现,只是表现形式不一样。你不表现,君子怎么知道你的好,怎么知道你是窈窕淑女呢。
所以,在遇到喜欢的人时,一定要勇敢地追求,如果“求之不得”,就只能“寤寐思服”了。“悠哉悠哉,辗转反侧”。漫漫长夜,男孩躺在床上思念着女孩,辗转反侧,怎么也入不了眠[3],正如他思念女孩的悠悠之心,怎么也停不下来。
爱情的美好,不仅包括确定恋爱关系的幸福,还包括在追求过程中的幸福体验。所以,想获得爱情的甜蜜,还需要具备等待的能力。现实当中,有些人分手之后,感觉好像从来没有爱过对方,就是因为他们缺少了恋爱中“悠哉悠哉,辗转反侧”这个过程。
爱情的第二阶段是一个很美好的过程。这个过程越长,你体验到的爱情味道就越丰富,以后对爱情也越珍惜。即使两人分手了,无论别人怎么讲,你都知道自己曾经深深地爱过对方,不会轻易地否定过去。
爱情的第三阶段:恋爱相伴
《关雎》的第三段话是:“参差荇菜,左右采之;窈窕淑女,琴瑟友之。”女孩第二天又去采荇菜,两人开始“琴瑟友之”,即两人在一起玩耍[4] 。这时,他们的关系已变成了朋友,可以通过乐器进行互动。
爱情的第三阶段是在一起玩、相知相伴的过程。心理学家研究发现导致离婚率比较高的几个因素,其中包括未婚先孕、早婚和闪婚。闪婚会导致离婚,是因为两人相互之间尚未了解,没有一个相知相伴的过程。可见,这第三阶段十分重要。
要想全面了解一个人,既需要外部了解,也需要内部了解。外部了解,就是你们一起旅行,至少两次。一次是你们单独旅行,一次是你们跟其他人一起旅行。人在旅行中,不知不觉就会暴露出本质。内部了解,就是你和他一起生活,可以发现他更多不为人知的一面。
有人咨询我,男友出去的时候不带自己是什么心理。如果他不愿意在朋友面前展现他是如何待你的,这表明要么对你不真心,要么对朋友不上心。所以,你一定要走进他的圈子,了解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否则真正走到一起,你会发现很糟糕。
我过去做婚姻辅导时,就发现有很多夫妻虽然结婚多年,还是“最熟悉的陌生人”。他们总有一面或者多面没有暴露在对方面前,不能一起相处,不能一起逛街,互相绕着走,没有碰到对方真实的那个部分。因为一旦碰到,婚姻就可能会出现危机。
所以,不要小看一个“友”字,不完成这个一起玩乐、生活的阶段,以后是会后悔的。
简而言之,爱情的第三阶段,就是要在一起玩,一起疯,彼此相识相知,相恋相伴。
爱情的第四阶段:谈婚论嫁
当恋爱一段时间后,就进入下一阶段,即《关雎》的这段话表现的状态:“参差荇菜,左右芼之;窈窕淑女,钟鼓乐之。”
“芼”是薅的意思,女孩采荇菜时,左右拔两下就上岸了,两人不能再假托采荇菜来约会,开始谈婚论嫁。“钟鼓乐之”,就是要告诉全天下的人,我们要结婚了[5]。
“钟鼓乐”在这里还有“契约”的意义,就是一种责任担当。我下定决心,要和你相守到老,爱你就要让全世界知道!
有的人咨询我隐婚好不好,隐婚就是不敢“钟鼓乐之”,这说明彼此还没下定决心可能是迫于现实压力不得不结婚。这其实是对别人不负责任,更是对自己不负责任。
我们回过头来看看,两个人经历了相识、相念、相伴,最后,终于敲锣打鼓地告诉全天下:“我要嫁给这个男人”“我要娶这个女人”,这是多么美好的事情。
爱情是很神圣的,爱一个人就要大声说出来,就要悠哉悠哉、辗转反侧;因得不到心爱之人而痛哭流涕;一起生活、一起玩耍……这些都是爱情中重要的体验。
《关雎》告诉我们,科学的恋爱分为4个阶段:首先要身心成熟,其次要相思相念,然后要恋爱相伴,最后才是谈婚论嫁。完成这4个阶段,爱情才会幸福。我们今天来回望《关雎》,应该感到庆幸,它还是那样的朴实无华,还是那样的纯真美好。
注:
[1] 四书五经第二卷,北京燕山出版社,2007年版,第689页,秦川主编
[2] 四书五经第二卷,北京燕山出版社,2007年版,第689页,秦川主编
[3]王守谦,金秀珍:《诗经评注》,东北师范大学出版社,1989年版,第 327页。
[4] 四书五经第二卷,北京燕山出版社,2007年版,第690页,秦川主编。
[5] 王秀梅译注. 诗经(中华经典名著全本全注全译丛书)北京:中华书局, 2015年版,第252—254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