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婚家庭兄杀弟,天大怒恨从何而来
发布时间:2014-08-25 08:00 来源:《婚姻与家庭》杂志 作者/ 刘畅
“被告人冯雷犯故意杀人罪,判处死刑,缓期两年执行,剥夺政治权利终身。”2013年5月20日上午,北京市第一中级人民法院内,28岁的冯雷听到这个他猜测过但还是难以接受的结果时,表情僵硬。一年多前的一个夜晚,他悄悄潜入家人在北京市大兴区租住的院落,将同母异父的弟弟郝雷活活打死。
此后数十年,他年轻的生命将在监狱中度过。
和冯雷同庭聆听判决的是他的继父郝金水,也是此案的附带民事原告人。47岁的郝金水因丧子之痛两鬓斑白,黑着脸、攥着拳坐在原告席上。他咬牙切齿地恨冯雷—这个3年来也叫他“爸爸”,却杀死他亲生儿子的继子。死缓的判决结果并不能让郝金水满意,他觉得冯雷该以命抵命。
惨案的另一个核心人物—凶手冯雷和死者郝雷共同的母亲、郝金水的妻子雷玉霞,却没有出现。冯雷可以悔,郝金水可以恨,雷玉霞呢?她不知道自己应该站在原告席上还是应该站在被告席上,她生了两个儿子,其中一个杀死了另一个,她同时失去了两个儿子。这是为什么?
孩子死了,家要散了
2012年2月22日一早,雷玉霞让丈夫郝金水到后院叫儿子郝雷起床。第二天,郝雷就要回东北姥姥家准备中考了,雷玉霞打算早点带儿子去洗澡,好把他换下的衣服洗干净。郝金水答应着去了,一会儿却丢了魂儿似的飞跑回来:“玉霞,不好了,郝雷不行了!鼻子淌了一地血,不行了!”听到这话,雷玉霞还觉得丈夫有点大惊小怪。想到儿子从小就有流鼻血的毛病,她觉得不是什么大事。但当她跑到后院一看,才感到大事不好,霎时瘫软在地。
儿子穿着黑棉袄窝在地上,人事不省,裤子褪到腿上,屁股露在外面,地上除了大滩的黑血还有一片恶臭的粪便……她爬到儿子身边:“郝雷啊,没事的,你爸叫救护车去了,你坚持一下啊。”雷玉霞抱起儿子,以为儿子还活着:“郝雷啊,你这么讲究的人,怎么拉了一地屎?裤子都不提呀。来,妈把裤子给你提上。”她费劲地给儿子提裤子,怎么也提不上。摸到儿子裸露的皮肤,她才发现,儿子的身体凉得扎手……“你怎么了儿子?说话呀!”雷玉霞下意识地在儿子身上找伤口,才发现血并不是从鼻子里流出来的,孩子的眉头处有好长好深的一道口子!后脑勺已经凹陷,有个好大的血窟窿!雷玉霞只顾大哭,外界的声音都听不到了。郝金水从妻子身后拖她,怎么也拖不动,雷玉霞想用手撑一下旁边的床铺,一下子按空了。她这才看见床铺上有一根钢管,儿子尸体旁还有一根钢管—是凶器。
“孩子是叫人害了呀!”雷玉霞和丈夫在满是鲜血和粪便的屋子里抱头痛哭……
根据凶器等线索,案发当天,警察就在与郝金水一家租住的村子只隔一条马路的某配送中心,抓获了在那儿打工的犯罪嫌疑人冯雷。雷玉霞娘家姊妹的后代,名字里都有一个“雷”字,冯雷不是别人,正是雷玉霞和前夫的儿子。
“谁看到那个现场都受不了啊!”出事一年多后,雷玉霞依然无法面对一切。2013年3月28日,冯雷杀弟案开庭。作为被害人和被告人共同的母亲,雷玉霞没敢去听庭审。她仍然忘不了看到小儿子暴死现场的那一幕;仍然无法理解,大儿子为什么要下那么狠的手,打死年仅15岁的弟弟。开庭当晚,在法院附近的一个小旅馆里,雷玉霞接受了本刊记者的采访。雷玉霞的大姐陪着她,而在案发现场与她抱头痛哭的丈夫,早已将她看做杀人犯的妈、不共戴天的仇人,与她断绝了来往。一年多来,她没有一天睡满4个小时,行走坐卧,两个儿子都在她眼前晃。她不仅精神恍惚,眼睛也看不清东西,只能靠不停地抽烟维持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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